苦笑壮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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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啃老四年却嫌我穷酸,她傍上富婆后甜甜喊人妈:没钱还想当我妈?你也配啊!

27岁女儿毕业后摆烂在家,啃老还嫌我穷酸。

看她整天抱怨自己这辈子怎么就没能投个好胎,

我忍无可忍,“既然对我这么不满意,你去换个妈好了。”

可没想到,她真傍了个富婆当亲妈,还冷冷地嘲讽我:时代早变了,现在有奶才是娘!


1

27岁的女儿在家蹲了两年,全职考编,这次考取的事业单位入面分数线为60分,女儿说她考了68分。

我退休好几年了,时间很多,但却不敢有太多社交。一来得紧着钱养着女儿,二来,女儿的工作没着落,人生脱离正确的轨道,我不想被别人问到女儿的近况。

这一次,我也许能昂首挺胸地出门了。

早晨六点,我钻进女儿的房间,打开电脑,摇醒女儿:“账号密码多少,今天出面试名单!”

“现在才几点啊?人家还没上班呢!”女儿翻身,用被子捂着头又睡了过去。

真不明白,她心怎么那么大,27岁的人了,连个正经的工作都没有,也谈不上合适的对象,这么下去以后怎么办?靠着我养她一辈子吗?

顾不得她的不耐烦,我问出了账号密码,悬着一颗心等着面试通知。

几个小时后,多家单位的入面通知陆续发出来,我找出女儿报考的单位,点进去。

“叶思盼,叶思盼,叶思盼,……”奇怪,入面的名单里并没有她的名字。

“叶思盼,叶思盼,叶思盼,……”

我终于找到了“叶思盼”的名字,但分数一栏居然是空的,我好像打开一个精美的盒子,里面没有我期盼已久的礼物,而是一句讽刺的:谢谢惠顾!

我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儿,心中升起一团怒火:

“叶思盼,你到底去没去考试?”

女儿没应,仿佛事不关己,我掀开她的被子,叶思盼大叫起来:

“干嘛!大清早的,疯了吗?”

火苗顺着引线烧进我的心里,点燃了那团炸药,振得我全身发抖:

“你不是68吗?名单里为什么没你的成绩!”

叶思盼从床上跳下来,抓起近视眼镜,握着鼠标一阵乱点:

“不知道啊,怎么会这样?”

看到她这个样子,我不禁在心中冷笑,又是这一招。

叶思盼22岁到25岁,考了三年研究生。第一年临近考试,她说错过了报名日期,我猜她想弃考,但没戳穿,鼓励她第二年继续。

第二年,为了支持她考试,我办理了提前退休,由老家搬到省城,照顾她的生活起居。我省吃俭用,花了一万多给她报了考研辅导班,第二年她落榜了。

第三年,她说自己这一次一定行,结果最后一门考试,她没做完就提前交卷,在考场外被我抓了个现行。

我问她为什么不坚持考完,她哭喊着说压力太大了,有窒息的感觉,再不走出考场可能会突发心脏病。

眼见她考研没戏了,我求爷爷告奶奶,给她介绍了一份英文健康类杂志的实习编辑工作。

单位要求她提供英语四六级成绩证明,她拿不出来,我才知道她一直骗我,她英语六级根本就没有过。

被骗了那么多次,我居然还会上当,她也许压根就不想努力,就想这样混一天是一天吧。

看着眼前这不争气的叶思盼,我头脑有些发晕,扶着桌角坐下:

“行了,叶思盼,别演了!”

听了我这句话,叶思盼把鼠标摔到墙上,粉身碎骨:

“我跟你说了多少遍,我去考了,68分还是我保守估计的!”

叶思盼红着眼睛,声音尖利,指着电脑像是要吃人,

“一定是他们有黑幕,故意把我刷下来!你有本事找他们啊!”

我看着她一脸不服,理直气壮的样子,恨不得上去扇上一巴掌:“行啊,你不是说有黑幕吗?那我找你袁叔叔,我们一起去查你68分的试卷。”

“又是袁叔叔,你对着他低声下气的样子真丢人!”

“我丢人?我舔着老脸到处给你托关系找工作,你干啥啥不行,27岁像个寄生虫一样赖在家里,我的脸才是被你丢光了!”

叶思盼没说话,盯着我的眼神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,仿佛我不是她妈,倒成了她此生最痛恨的仇人。

房间里仿佛注入了冰冷的寒气,让我冷到了骨子里:

“既然对我那么不满意,你就换个妈吧。”

“好!”

叶思盼愤怒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而冷漠,她没有换衣服,抓起桌上的手机就准备出门。

“去哪?”我还是不争气地问了句。

“……”

“砰!”门被关上。

叶思盼走后,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,胃痛,吃不下饭,还是舔着脸给老同学袁兴才打去了电话。

我讲明缘由,听得出来袁兴才已经尽力措辞了:

“我问问吧,不过秀珍,一般情况下,不太会出错的。”

是的,这是严谨的考试,怎么会出现考了试没有分数的情况呢?

2

叶思盼下午就回来了,兜里就那几个钢镚儿注定走不了多远。

我在厨房里做了几道她爱吃的菜,她洗了澡,娴熟得帮忙开饭。中午没吃饭,看来是饿了,连添了三碗饭。

我们都没再提考试这个话题,为了她工作的事,这些年来我们已吵过了很多次,我会扬言将她赶出家门,她也会发誓永远不回来。

接着,我再疯狂地找她,她再痛哭流涕地道歉,来来回回了上百次,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好多年,我不知道哪一天才是个头。

晚饭过后,叶思盼主动洗碗,还贴心地陪着我散了步,晚上居然没直接钻回房间,而是坐在沙发上陪我看她并不喜欢看的电视剧。

见她这样表现,我更不好再提工作的事情,想着等袁兴才回了话再说。

“妈,我那天听你给二姨打电话,说是你们退休工资要涨?”

真没想到她还会关心我的事:

“正闹着呢!教育系统涨工资有些人眼红,说不公平,谁知道这事能不能成。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?”

“妈,我想创业,您看,您能不能再支持我一段时间?”

叶思盼拿出手机,给我看了她创立的公众号,有文字有视频,大概内容就是向老百姓传递一些健康知识,还有就是一些跟医疗卫生相关的故事。

我带着老花镜,刷了几篇文章:“你这就是个爱好,怎么能当工作呢?”

“妈,我做这个现在虽然没钱,但只要我粉丝多了,我就可以接广告还有粉丝打赏,就能赚钱了,只是前期需要您支持。”

这算什么工作,不就是继续在家里蹲的意思吗?

“盼盼,你这做个爱好妈妈不反对,但是你都27了,人生再不走到正确的轨道上,你就完了。”

叶思盼的脸拉了下来:“难道只有考试上岸才是正确的轨道吗?妈,我试过了,我不适合那些工作。”

“什么叫不适合,你就是吃不了苦!”

叶思盼做出隐忍的表情:

“你根本就不了解现在的工作,你已经退休很久了,请不要拿你仅有的那点小城市的工作经验来指导我!”

“哼,我好歹工作了一辈子!你呢?毕业五年,你在家里蹲了四年半,跟我谈工作经验?!”

“四年半?你是用脚趾头计算的吗?我在医院的工作都快一年了好吗?”

说到这件事我就来气,叶思盼在医院实习的时候既受不了值夜班,又跟领导搞不好关系,她好歹也是个正经本科生,怎么工作起来就那么困难。

“行,我们争这些没有意义,那你说,你想怎么办?”

“我就想试试创业。”叶思盼也压低了音量。

这句话在我听来就是继续在家里蹲着吧,我吸了一口气:

“盼盼,你妈一月的退休工资到手就四千,跟你爸离婚后,分到的财产就这套省城的房子,让你有个安身之处。你成年了,你爸也再婚了,他不可能再管你,他也没什么钱,你怎么创业?”

“是啊,我就是前辈子造孽了,没投胎个好人家!”叶思盼说完这句话,转身去了洗手间。

我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在颤抖,从她出生开始,我的生活就围着她转,把屎把尿地拉扯大,生活、学习两把抓,好不容易让她读完大学,又操心她的工作。

我还没指望她来报答我的养育之恩,孝顺我,反倒被她嫌弃没钱,没本事,不能继续养她,不能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。

现在的人都怎么了,天上的雷公是眼瞎了吗?

3

那天过后,我决定每月准时发500块零花钱给她,家里的大门敞开着,吃住没问题,工作的事情我不再过问了。

没过几天,叶思盼的生活开始变得规律,每天七点半出门,下午七点到家,不在家吃饭,回来后直接回房间睡觉。

我很想问问她的近况,却拉不下脸来开口,又过了几天,叶思盼说她找到工作了,收拾东西搬走了。

我没了主意,只得给我前夫叶占辉打去电话,借他的口问问叶思盼找到的是什么工作。叶占辉回话说她找份新媒体写文章的工作,再多问叶占辉也说不清楚了。

我心中十分不安,叶思盼今年27了,这时间要再这么浪费下去可就30了,到时候怎么办?难不成要走我的老路?

当年我在班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成绩,高考只差几分就能上大学了,当年我妈要是给我把好关,我也不至于活成现在这样。

我越想越难受,有一肚子话想说,打开微信,想发个信息给叶思盼。

敲了两行字,觉得不妥,删了。当着面说话她都不听,发那么长的信息,她就能看?

我心里乱,指头在手机上乱划,划到朋友圈,顿时又被老同学李秋梅的动态给扎了心。

李秋梅晒了一张提着包包的照片,配文写着,女儿的一片孝心。

要说李秋梅当年读书的时候跟我差的不是一心半点,要不是我没去读大学,那用得着跟她在同一个单位跟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

她女儿成绩也一直不如叶思盼,不过考了个大专,但人家胜在努力啊,在学校表现优秀,还没毕业就被银行招去了,在银行干了多年,现在也是个大堂经理了。

叶思盼好歹一个211的本科,怎么混得还不如大专生呢?

我极不情愿地点了个赞,表示我已经看到了,否则李秋梅一定会将这张照片直接发给我,再假模假式跟我抱怨她的孩子乱花钱,说不定还会捎上叶思盼说事。

“吡”果然,李秋梅发了条信息过来:

秀珍在吗?我明天来省城看女儿,聚一下啊?

我赶紧关机,想丢定时炸弹一样将手机扔开。

朋友圈显摆了不过瘾,这是还想来个现场版的,何况我和叶思盼现在这个关系,这不明摆着让她看笑话吗?

夜里失眠,吃了两片安眠药,第二天九点半才醒过来,我好像很多年都没尝试过晚于七点起床了。

我打开手机,“咻咻咻”来了好多信息,自然都是李秋梅发来的:

“开机回我信息啊,袁兴才定了明天中午‘菜香满院’的,他说你要吃素。”这女人居然把袁兴才给搬了出来。

袁兴才是我们班的才子,算是我当年未说破的初恋吧,他大学毕业后就留着省城做了医生,算是我们班同学里混得好的。

为了叶思盼工作的事,我没少给他添麻烦,包括这次叶思盼报考的事业单位也是袁兴才建议的。

“菜香满院”在我们小区附近,我在那里请袁兴才吃过几次饭。倒并不是因为我吃素,而是吃素便宜,我不想让他觉得他学生时代的女神已经潦倒到吃饭看价的程度,便谎称自己血脂高要吃素。

一个上午,我都在为自己穿什么衣服而烦恼,我将衣柜里的衣服翻了一堆,却发现最近几年几乎都没怎么买过衣服,就在前几个月我还花了七八百给叶思盼买一套职业装。

我会输给李秋梅吧,以前读书的时候,袁兴才是班长,我是学习委员,我和他的成绩总是排名前五,我甚至不太会注意到班上还有一个叫做李秋梅的人。

后来,我高考落榜,家里人找关系进了一家快要倒闭的国营厂办公室,国营厂倒闭后我被安置到中学图书馆,和李秋梅成了同事,也成了她有意无意比较的对象。

她关心我有没有继续深造的想法,关心我丈夫一月能赚多少钱,关心我女儿的成绩。

我本无意与她竞争,也许真的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我被分到这个群里就只能做跟她一样的人。

我将衣柜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一件满意的衣服,灵机一动,叶思盼的衣服没带走完,要不去她的衣柜里翻一翻。

叶思盼和我身高、身形类似,只是她年轻得多。我在叶思盼得衣柜里翻了一阵,勉强找到一条能穿的黑色连衣裙,唯一的缺点是裙摆稍微有点大,有一种和我的年纪不相适宜的年轻感。

但我也别无选择了。

4

我来到菜香满院,远远地就看见李秋梅那个显眼的包包。李秋梅见了我,打趣地跟袁兴才说:

“我就说她是在梳妆打扮吧?秀珍啊,你该不会是穿着你们家盼盼的衣服来的吧?”

我的脸发烫,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:“瞎说了什么呢。”毫无气势。

整个席间,李秋梅不断地提起自己的女儿如何本事,女婿又如何能干,将包包、玉镯子都展示了个遍。

“秀珍,这离着你们家这么近,怎么不把盼盼一起叫出来吃饭呢?”

话题还是引到了叶思盼的身上,好在她找到工作了,我也不用那么心虚了:

“她上班呢。”

“上班?”李秋梅将声音提高了好几度,又看向袁兴才,“兴才,你不是说……”

“不说这个了,我们干一杯吧!”

傻子都听得出来袁兴才在故意打断李秋梅,什么意思?难道袁兴才将叶思盼考试又落榜的消息告诉了李秋梅吗?这不是让我难堪吗?

“来,干!”李秋梅会意地提起酒杯碰到袁兴才的酒杯上。

我看了袁兴才一眼,他立马将眼神瞟向别处来回避我。

“盼盼……”

“李秋梅,”我一口气憋得难受,“你能不能别再提叶思盼了?”

李秋梅看着我,一脸的委屈:

“干嘛要吃人一样,我是看到盼盼了,不能叫吗?”

什么?

顺着李秋梅的指的方向看去,叶思盼挽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走进菜香满院,她娴熟得拉开椅子让老太太坐下,满脸堆笑地拿菜单给老太太介绍着什么。

“秀珍,盼盼不是上班去了吗?她这是干嘛呢?”

我径直朝着叶思盼的方向走过去,我也听到了后面两个人跟来的脚步声。行,想看笑话就看个够吧,谁让我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呢。

“叶思盼。”

我尽量压低声音叫了一声,叶思盼显然也吃了一惊,站了起来。

我知道李秋梅和袁兴才跟在我的身后,我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,我一把抓住叶思盼的胳膊:

“跟我回家,回家再说。”

叶思盼挣脱我的手,一屁股坐下:“我在上班!”

“上班?”我不敢相信她还在撒谎,“跟老太太吃饭,算是上的什么班?”

“你是盼盼的妈妈吧?”老太太从座位上站起来,虽然带着笑意,但给人一种距离感,“你好,我叫黄银梅,盼盼是在照顾我的。”

“哦,盼盼你在做保姆啊?”李秋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“是护理!不懂就把嘴巴闭上!”叶思盼眼睛绕过我,狠狠地盯了李秋梅一眼。

“那不就是保姆吗?秀珍啊,反正你们家叶思盼都在家里蹲了好多年了,也不差这点时间,你也不能把孩子逼得要去给别人做保姆啊!”

叶思盼操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李秋梅砸去,李秋梅在我身后哇得叫了一声。餐馆大厅内,听到响动的人纷纷围了上来。

李秋梅喊骂道:

“你这个没教养的丫头,小时候文文静静的,长大了怎么那么不是东西!”

眼看叶思盼操起另一只杯子就要往上扔,我赶紧给她按住:“叶思盼,你干什么?”

“我干什么,撕烂那婊子的嘴啊?”

“你骂谁是婊子?”李秋梅顺势要往上冲被袁兴才给拦住,“你个没教养的东西,怪不得考试作弊,要不是看在袁兴才的面子上,你考试作弊都该蹲大狱!”

我的脑袋瞬间嗡嗡作响,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在面试名单上没看到叶思盼的名字,我只当她没去考,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是因为作弊而没有分数。

我看了一眼叶思盼,她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。

“这种考试你都敢作弊,当年高考搞不好也是靠着作弊才考上本科的吧,你就是个欺诈犯!”

“老子弄死你!”叶思盼奋力向前冲。

我怕她冲动惹事,一巴掌拍到她头上:“叶思盼,你疯够了没有,丢不丢人!”

“你才丢人!”叶思盼头发凌乱,朝着我怒吼,

“你都多大岁数了,还穿着我的裙子出来卖弄,你以为你老情人还会看到你美色来帮我找工作吗?人家不过是把你当个笑话!”

叶思盼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把我往死里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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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/木木鑫

原标题:《脱轨人生:换个妈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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